畢卡索 (Pablo Picass, 1881-1973) 是愛情王國中的暴君,他以一種公牛般的蠻力摧毀了愛情和女人,所以在他的畫中你看不到幸福,然而,在他的傳世創作中卻一枚戒指充滿了愛與溫柔,想來這才是其最珍罕之處吧!
畢卡索為情人朵拉•瑪爾 (Dora Maar, 1907-1997) 親自設計並手工製作的一枚戒指早前於蘇倫敦富比推拍,原來估價可達50萬英鎊,最終以逾58萬英鎊成交。這枚戒指的誕生有一段故事。上個世紀30年代的一天,畢卡索與朵拉發生爭執,朵拉一氣之下,摘下手上的一枚凸圓形紅寶石戒指扔進了塞納河。畢卡索深感愧疚,自己動手製作了一枚戒指送給朵拉,以她的肖像畫作為橢圓形戒面圖案。朵拉將這枚戒指一直保存至1997年去世。
負責策劃是次拍賣之蘇倫敦富比印象派及現代藝術部主管湯瑪斯•邦帕爾 (Thomas Bompard) 表示:「畢卡索描繪了一個世界,你可以把整幅作品戴在你的手指上。有時候,最微小的東西反而包含著天地萬物的思想和情感,比如這枚戒指。」一件藝術品的價值,除關乎創作造詣和珍罕程度外,其歷史背景背後和所涉及人情故事亦絕對會是關鍵因素。而畢卡索給朵拉•瑪爾設計的這款戒指,不再僅僅是珠寶飾品,更是一件蘊含了愛與記憶的藝術品。
朵拉•瑪爾出生于克羅地亞的亨麗埃特狄奧多拉馬爾科維奇,來自一個天主教家庭,幼年生活在阿根廷,父親約瑟普瑪律科維奇 (Josip Marković) 是克羅地亞籍建築師,母親瓦贊 (Voisin) 是法國人。朵拉在巴黎出生,在此浪漫花都度過了青少年時代,並學習美術。她是一位法國攝影師 ,詩人和畫家 ,最知名的是畢卡索的情人 。朵拉是個美麗而個性剛強的女人,她與畢卡索在巴黎的咖啡館相識,同時也成為了他的畫像模特兒近10年,兩人關係非常親密,畢卡索為她創作出許多畫作,如《坐著的女人》、《哭泣的女人》、《戴帽子的女人》等。
朵拉有時被人稱為「哭泣的女人」,一直被認為是畢卡索許多長期情婦或妻子中最撲朔迷離的一個女人。自1936年起,朵拉與畢卡索同居了近十年。在遇見畢卡索以前,她曾是一名專業攝影師,活躍在超現實主義者的圈子內;在與他分手後,她花了近二十年時間孜孜不倦地追求當一名職業畫家。她的晚年都是在孤獨中度過的,有時呆在她巴黎的畫室中,有時住在畢卡索為她在梅內貝斯購買的住宅裡。直至1998-1999年間她住宅裡的紀念品和藝術品拍賣後,她秘而不宣的許多生活細節才得以顯露出來。
1935年,當朵拉遇上55歲的畢卡索時,28歲的她正在為一部電影進行拍攝工作,兩人在巴黎一間咖啡館不期而遇。當時朵拉戴了一副繡著玫瑰花的黑絲手套,玲瓏的面龐和低沉的語聲,烏黑明亮的大眼睛,閃爍著不同尋常的智慧的光輝。朵拉在手裡玩弄一把小刀於指間遊戲,不慎割破了手,鮮血直流。她的一舉一動,令畢卡索驚為天人,而朵拉亦久慕畢卡索大名。當時畢卡索正處於一生中晦暗的階段,在和俄羅斯芭蕾女演員奧爾格•科克洛娃結婚9年後,他於1927年遇上了一個17歲的純樸而溫柔的少女,並為畢加索生了一個女孩。也就在1936年,西班牙陷入了內戰,畢卡索支持共和派一方。而朵拉也用她的相機記錄下了畢卡索這一時期的創作和生活。在朵拉的注視下,畢卡索完成了他的曠世名作,控訴法西斯戰爭慘無人道暴行的《格爾尼卡》(Guernica)。
朵拉自信、靈敏,那張雅致的臉蛋上鑲嵌著少有的微笑、火熱的眼神、迷人的雙唇、筆挺的鼻樑,朵拉的形象縈繞在畢卡索的心頭,他狂喜的用嶄新的目光欣賞朵拉,利用她的面孔特徵為素材,畫出了她美麗出眾的容貌,有古典風格的素描,也有根據臉部變幻多端的光線與表情而作的變形描繪,創作了一系列生動的肖像畫。受寵的朵拉,此時在畢卡索筆下,面帶微笑,舒暢愉快,充滿青春的光彩。1937年6月,畢卡索以朵拉憂傷的形象創作了名畫《哭泣的女人》。
女人是畢卡索創作的繆斯,她們給了他不同的創作靈感。畢卡索一生有過兩個妻子和五個主要的情人,每個女人都給他帶來了一次畫風的改變,而每每更換一個女人,他的整個生活也會隨之發生改變,住所、傢俱、擺設,甚至寵物也不例外。情深意濃時,畢卡索能讓身邊的女人在畫中魅力四射;關係惡化時,他又會讓她們醜陋無比,甚至可以在畫中把她們變成形象可怕的怪物。
生性浪漫不羈的畢卡索能夠非常輕易地為一個女人著迷、瘋狂,也能在與其共處不長時間後就棄她而去。畢卡索可以將自己的感情經歷訴諸筆端,無論是妻子、情人還是女友,都一一展示在畢卡索的畫布上,人們甚至能從他風格迥異的畫中,看出畢卡索對畫中人是激情似火,還是冷若冰霜,是戀情逐漸升溫,還是愛意由濃轉淡。
在畢卡索長長的情人名單上,朵拉不是最初的一個,也不會是最後一個,但那時他遇見了她,他需要她。後來這對個性都很強烈的情侶間漸生齟齬。畢卡索和朵拉這種時晴時雨的關係,持續了六、七年。1943年,當畢卡索把年輕女畫家弗朗索瓦茲搞到了手,朵拉和畢卡索的戀情算是告一段落。畢卡索離開了朵拉•瑪律,分手時贈給她一套法國南方的住宅作為紀念。
朵拉曾說過:「對她來說,除了畢卡索,就只有上帝了。」分手後,朵拉精神上面臨極度打擊,舉止開始失態也曾被送進精神病院,經過一位曾追過她的心理學家治療後,才漸漸走出陰霾。經歷了分離的打擊,朵拉慢慢地振作起來,對於自己的苦痛,她幾乎不說什麼。她深居簡出,儘管滿腹苦楚,但不向別人傾訴。人們發現在她周圍沒有新的情人,顯然,她仍牽掛著畢卡索。
她把畢卡索送給她的每一件東西都珍藏著。在一隻書寫著「畢卡索戴過的絲巾中」的信封裡,放著一塊已經磨損了的藍色大方巾。在床底下、抽屜裡、櫃子裡有稀有珍本,有素描,有照片;在保險櫃裡、糖盒裡、鞋盒裡、菊苣罐裡又放滿了另一些照片、速寫,還有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玩藝。在漫長而孤獨的生活中,只以這些記錄著她和畢卡索之間美好過去的紀念品為伴。
圖:蘇富比、資料圖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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